今年到大寺的次数应该算是比较多了,因为路变得熟悉起来,所以少了新鲜感,而这样也好的是可以和朋友悠闲地边聊边走。现在好像不是太追求所谓新的线路,就觉得一条自己喜欢的路,或者自己,或者约上好友,一路走来,就挺好了。

到曹姐家,吃饭,因为不是节假日,所以整个大寺村除了我们没有别的游客,请曹姐炒了两款菜,觉得豆腐很好吃,一问得知是早上用自己种的黄豆做的,难怪那么新鲜,把带的一块月饼分了,一起吃,没有什么人,刚好四个人,围着小方桌,饭间随意的聊天。

曹姐年轻时候就守寡,一个人把四个孩子抚养大,在这样的自然环境下真的是觉得不容易。讲起孩子小时候顽皮,不小心镰刀割伤了大腿,划开一指宽的伤口,那时缺医少药,只能她自己用针线用白酒泡过,然后把伤口缝起,涂上草药,一周就好了。和朋友都啧啧起来。曹姐给我们讲草药,讲这个村子里曾经发生的事情,月光透过门前和核桃树,微风轻携依依秋草香,寂静的虫鸣,仿佛身在童年。

在这样四面环山,宁静的宝地生活想来都是令人向往的,却不知为何看到曹姐的一种惆怅来,原来曹姐有着她的疑惑,不知是何缘由,从去年开始,前来的游客明显的少了。我自然是不知道答案的,曹姐结合目前的时政像是期待我们的验证似的说了她的分析,我内心觉得有些牵强,甚至是有些好笑,同时又对在这个连电都没有,打电话需要拿着手机走到一块高地上的一个山妇能通过时政来分析自己的经营情况的改变,感觉到一点的惊愕。

虽然大寺村都已经迁出了,目前只有几家在经营农家乐的,虽说大寺被称为秦岭的香格里拉,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个叫法,大寺就是大寺,它就是独一味无二的,我对香格里拉没有什么感情,因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仅此而已。而实际上,大寺也没有最早想象中的那么存粹,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人性的丑陋。曹姐说她接收到另外的农家乐的所谓善意的劝阻,意思是没有必要做饭变着花样,搞着能吃就行了,曹姐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说是在网上看到的。我大致也听出了其中的含义,意思是没必要把饭弄得那么多花样,这样让他们显得有些寒碜了。别的农家乐我是去看过的,但是没有吃过,我喜欢曹姐家里,门前的大树,菜园,有种很浓厚的生活气息。

曹姐说她要是收了别人那么多钱要是不做的好一点会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其实开始的时候,曹姐说她生意不好,希望我能带朋友来这里的时候,我心里就开始犯病的,我想我挑非节假日来就是喜欢人少,喜欢这里的安静的。可是随着聊天的继续,我开始有些反思起我自己。这里是很美,但是我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大寺甚至连我是谁,不甚至连想知道我是谁的想法都不会有,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会因为我的到来与否而又任何的变化,曹姐,她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我之于这里的卑微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去凭借自己的喜好来评判别人的生活。当我们凭借或许还不算那么低廉的薪水按照自己的喜好去消费别人的劳动的时候,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可是在这里,哪怕是一针一线,都要经过30多公里的山路和20多公里的砂石路一路颠簸才能得到。

我越来越厌恶自己的这种近乎病态的清高来,初到时候看到新修的路,和一边工作的挖掘机,我还在酸腐的感慨这里也许不久就会失去宁静。那又怎样,心中宁静即便是在喧闹的城市中依然可以保持内心的宁静。

这里的山水,足以养育曹姐,甚至更多。有曹姐在这里,我至少可以不用背负那么多的行装,轻松惬意的和自己的好友一起信步观光。在一日的疲惫之后,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和菜,这一切不都是值得去感恩的么,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够到大寺,到曹姐的家里。而我那斯文的好友也被怂恿着要起个好听的名字,“云深处”而我那书法造诣颇深的朋友也主动要帮曹姐题写。

中秋前的造成,秋雨模糊了窗外的城市,透过雨幕,我看到了大寺的那个院子,被一种无形所关联,是一种缘分,更是一种对自我的救赎。恶臭的粪便可以滋养出芬芳的花朵,人性的美丽本身也是需要人性的肮脏来孕育。我想我一定会再去大寺。如果是从高冠上,那么就多走几步,如果是从分水岭下,那么也都走几步,这是一篇赤裸裸的软文,如果不喜欢,就当是我放了一声屁。